假象(供词与放逐)书评-尊龙凯时登录首页
这是一本很好的、难以见到的,关于一个人自身感受的诗集。
萧杭好吗?我现在很难评价。因为好这个字太宽泛了。我承认他的书有价值。因为我认为所有以读书研究为生的人认真地谈论生活谈论自己的感受对于读到的人一定都是有意义的。但萧杭明显存在的精神问题也不能回避。
萧杭的语言很梦幻,但其实也很单调。两极对比,善恶错位,他文字的诗意大体得意于此。但这并不是他诗意的来源。我以为他最大的诗意,在于始终如一的幼稚,对基督教始终如一的揭开皇帝新衣式的执着。至于他始终如一的痛苦,在我看毫无可取之处,也更不能误认为代表了灵魂的深刻,仅仅是一种植根于童年的赌气,赌了一辈子的气而已。他带着恶意,虚荣,自大,恐惧交往,精神的洁癖,可实际上亟待与人交往。所以他的所有难受其实都是在享受。他只会用否定的方式表达肯定,而且是关于自己的情绪方面。
他对东方一知半解。印度可不是中国。萧杭多多少少说对了一些事情,但和全部仍差得很远。因为他对基督教的遵守简直太乖了,五岁小孩的那种纯粹的听话和认真。所以他即便摸到了古印度的哲学甚至摸到了中国的哲学,也没有任何采纳。
我读着他满篇“挑刺儿”的废话,忽然想到另一个情形,萧杭在什么地方写过自己真的认同某人对他露骨的鄙视吗?基本没有。他提到的两三个句子,仅仅是表明那个讽刺他的人和他自己有着一样看法,而这已足以让他觉得兴奋,被肯定被了解的兴奋,但他还是讨厌那个人,因为“你怎么可以跟我一样!”在另一本书里他说过,一个评论家说他年轻时写的东西肤浅,虽然自己几十年后不得不同意,自己年轻时的确肤浅,但依然恨不得那个人去死。我只想补充,萧杭的精神实质一辈子没有任何长进。
他绝对忍受不了一个人说他是个 sha b。他绝对不认为自己该被大量的否定。他绝对没有过真正的改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步?他怎么可能不幼稚?
萧杭是一个诗人。一个口是心非的诗人。这是对他最准确的评价。
大多数人靠什么去了解知识、了解一个人?首当其冲的总是名声。大多数人是没有客观性的,没有对他们正想去了解的那部分知识的判断力,所以名声是最方便的识别标准。这是人类普遍的规律。萧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名声,但终归由于他太认真太忠于个人的性情,而注定无法普及。但即便如此,我也担心总会有一部分人以为萧杭是一个深刻的思想家。他能体验到深层的问题,但并不等于他深刻。这些多数只是体验,而不是智慧。这些其实都是人的情绪,萧杭是关于他自己的情绪的诗人,这一点才是他的文字最大的价值。
人应该对自己进行认知,进行反思,或理性或感性,然后感性与理性合二为一。萧杭的幼稚已然是一种病态。明明活着,却每天想着不如死掉。见多识广,实则闭目塞听。有知识,但没文化。不可救药的肤浅。对自知的理解停留在发现问题的阶段,撞在情绪的墙上就被弹了回去,对自我教育和完善的努力嗤之以鼻。过敏水平的敏感。幻想着世界的静态。精神偏好极端保守。恐惧一点点的陌生。拒绝任何改变,甚至拒绝尝试。即便如此,这个人终究活得结结实实。如此可笑,却成了某种宠儿,某种奇珍异宝。西方的堕落真乃不争的事实。他就像一个在河对岸一路唱反调的人,讽刺挖苦揭露大街上庆祝基督教文明的游行队伍,而他自己正是以这种形式成为了这队伍不可分割的一员。
“萧杭的流行其实很符合现在网络世界、网络社交的普遍现象。大约从90后开始,很多年轻人沉迷各种形式的虚拟的社交。问题在于他们断送了真实的人与人的接触。网络社交,盯着文字,根本就不是社交。不真实几乎就等同于幻想。萧杭拒绝和人交流,但是他又以写书保持着某种与读者的联系,但这种没有反馈的联系又有什么意义呢?反馈都是假想加工的。最终还是关闭在自己的幻觉里。很多人在网上微信里聊天,看到几句自己赞同的观点,就认为那是个好朋友是知己,过些天看到对方说了一句自己不认同的话,就崩塌、溃败……萧杭的流行正是这种人类社交退化、病态化的一个夸张的写照。”